我们进入了“佛国于阗”。被那首“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的雄伟诗篇召唤来了。“佛国于阗”在古代是西域36国的于阗、吁弥、渠勒、精绝、皮山、戎卢等国,现在是和田地区的8个县市。史书记载,公元前68年,汉宣帝谴卫司马护鄯善以西诸国,于阗等国归西汉统辖;公元675年,唐朝在此设毗沙都护符,元朝设和田宣尉史元帅府,清乾隆24年设和田办事大臣,1884年新疆建省后,置和田直隶州。古于阗国是西域最早的佛教中心,号称“佛国于阗”,晋法显、唐玄奘都曾在于阗留下足迹。
于阗(和田)是藏语,意为“产玉的地方”。古书记载,和田玉即昆山之玉。昆山玉是种亘古不变的艺术品。纯正的玉有两种,一是软玉,一是硬玉(俗称翡翠)。后者产于泰缅,中国不产。中国古书的玉,指软玉。中国文化对玉有极其丰富的描述:“玉不琢不成器”。赵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讲的是秦王赢政试图以15座城池换取赵王的和氏壁,赵王不屑一顾,秦王大怒,仗强盛的秦军灭了赵国,圆了他的和氏壁梦。和氏壁相传了100多位中国皇帝,历时1600年,毁于963年石敬瑭之乱。中国历代王朝皆以玉玺作为传国和掌皇权的标志,可见玉的地位的高尚无比。中国的美玉,唯昆仑山之“昆山之玉”为名。宋应星《天工开物》描写了古代和田人如何采玉,“凡玉映月精光而生,故国人沿河取玉者,多于秋间明月夜,望河视玉璞堆聚处,其月色倍明亮;凡璞随水流,仍错乱杂石浅流中,提出辨认而后知也。白玉河流向东南,绿玉河流向西北。其地有名望野着,河水多聚玉,其俗以女人赤身没水而取着,云阴气相召,则玉留不逝,易于捞取。”
和田自古以来就以“稼樯殷盛、花果繁茂”著称,和田玉、丝绸、地毯是和田的三大特产。这儿还有众多的古城和佛教遗址。车转了几个弯,沙漠渐渐消失了,一条蜿蜒的小河伴随着公路,河面渐渐宽了,河上架着一座桥,桥上立着一块牌:“尼雅河”。这就是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以及像我们这样的“旅行家”热切期盼的尼雅吗?尼雅河像一条绿色的飘带一直延伸到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深处。晚霞中,我们停在尼雅河边,清风吹来,干燥的沙漠心情骤然凉爽了,变成了绿洲。这片土地是远古的遗存,我们脚踩的是2000多年前佛国的土地。
我们进入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第一个县—民丰。民丰县城清洁整齐,几条干净的街道边长着巨大的馒头柳,天蓝的像大海,地绿的像草原,安详、寂静、丰饶、美丽。那群维吾尔巴朗子围在一起向我们做着鬼脸。我想从这儿到尼雅遗址。但书中介绍,还要向沙漠进军200多公里。打消了这个念头,加油,风洗去尘土和疲倦,我们带着对尼雅的眷恋驶出了民丰这座昆仑山下的小城。现在我们走的是315国道,路况比沙漠公路差了许多。在亚瓦通古孜河旁,一队持的警察在检查过往的车辆和人们。宋老师没带身份证。我们向警察好说歹说,警察警告了我们后放行了。昆仑山越来越近。路边干涸的河床上散布着硕大的鹅卵石……
我想去拣和田玉,宋老师说我有点儿痴心妄想。克里雅河畔的于田县城中央有座毛主席与维吾尔老人库尔班.吐鲁木握手的巨型雕像。小的时候我就读过这位老人要骑着毛驴走几千公里到北京见毛主席的故事。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从和田到北京的艰辛,我也知道了老人为什么这样坚定、执着。
于田的维吾尔民风特奇特。笔直的白杨林带里有维吾尔人居住的用泥巴和红柳抹的简朴的房屋,有披着纱巾、纱巾上用发卡别着倒扣在头上的只有碗口大小的黑色花帽的妇女,有炎炎夏日头上仍戴着截顶圆锥形黑羊羔皮帽的男子,有居住在沙漠深处与世隔绝的有奇风异俗的克里雅人。策勒河下游的小县城策勒,历史上来自塔克拉玛干的风沙曾迫使它沙进人退、三易其城。然而,策勒人在与风沙的长期抗争中,守住了这片绿洲。荒漠与绿洲,沙化与治理,自然与人类,这就是策勒。
我们在策勒县达玛沟镇路边白杨林中的维吾尔人家的饭馆吃饭。纯朴的维吾尔人给我们端上了热乎乎的药茶。药茶味道挺香。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个维吾尔小伙子围着围巾给我们做了地道的维吾尔拌面。喝着药茶,与那普通话极差却又在县城小学教汉语的维吾尔姑娘聊天,我们被她那饶舌的汉话逗得笑出了眼泪。黄昏暮色下,我有点儿昏昏沉沉,尽管路边白杨参天,我还是逼着自己停下车来在风中站立了一阵,望一望笔直的白杨和白杨后面的沙漠戈壁,让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风吹去我的疲倦。
在洛浦县城,我想起了罗布人。据说,罗布人是成吉思汗西征时留下的后人,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繁衍成了沙漠罗布人。罗布人在洛浦北面的沙漠世界里过着自给自足以物易物的原始生活。语言学家考证出,“洛浦”就是“罗布”的谐音。天色极晚了。我在布满星星的佛的国度里思忖着,寻访罗布人是我的下一个旅行目标。夜色中,我们疲倦地驶进了“佛国”的首府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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