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塔里木盆地东部的罗布泊,面积9.7万平方公里,横跨新疆、甘肃两省区,曾是我国第二大内陆湖。西域三十六国最盛名的楼兰就坐落在湖东岸,是古丝绸之路中一座重要名城。岁月沧桑,物换星移,如今罗布泊已干涸见底,留下许多神秘不解的历史之谜,对探险者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不久前我和同伴从库尔勒到敦煌,历时5天4夜穿越罗布泊,全程1304公里,用生命、青春、意志和胆识丈量了这片深爱的土地,实现了摩托车史上首次无后援穿越罗布泊的梦想!
闯入亘古荒原
不久前,我与朋友驾驶两辆摩托车,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离开阿勒泰市,首次无后援东西方向全程穿越罗布泊。两车共备燃油110升,十天的食物和水,地图,GPS卫星定位系统,帐篷,睡袋,备用车件,急用药品等。
早晨8时20分我们离开库尔勒三十五团,驰骋在浩瀚的荒原,人与车显得那样单薄,前行没多久便进入孔雀河南岸,四周全是绵延不断、起伏不绝的沙丘。松软的沙土中,摩托车一旦倒下,一个人根本无法扶起,我们不得不收敛起初露的锐气。出发月40公里,一辆越野车从对面疾驰而过,他们刚走出罗布泊,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收获——新鲜的痕迹。行驶在粗犷的天地间,干涸的河床一片枯黄,几只羚羊站在不远处惊慌失措地注视着我们这两位闯入荒原的不速之客。往后的日子,我们十分清楚我们将 踏入一片死亡之地。
当夜,我与朋友们最后通了话“如果七天后没有我们的音讯,那么我们就将永远留在罗布泊了。”视死如归的感觉充塞心头。选择这个季节穿越,气候相对稳定,没有特别大的沙尘暴,几排废弃多年的部队营房孤零零地矗立在戈壁中,前行约180公里,一块石碑明显地立在路旁,上面这样写道:放射性污染区。我们没敢停留。
沿途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凹处覆盖着厚厚的黄沙和一层约十五公分厚的浮土,车行其中,前胎几乎被淹没,我们不得不常常避开阻挡去路的沙丘、沟坎。这里没有绿色,没有生命,唯有古河道中干枯千年却依然挺立直指苍穹的胡杨,他们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什么。
我们在进入雅丹地段边缘处扎下营地。最后一丝阳光将绵延不绝的库鲁克塔格山染得一片金黄。夜幕降临了,燃一堆篝火,一会儿功夫,同伴做好了一晚热气腾腾的面条,我们享受着行程中的第一顿晚餐。今日行程239公里,历时12时27分。
钻入睡袋,正要进入梦乡,一阵西南风突起,我们来不及穿衣,冲出帐篷,七手八脚追赶着被风卷走的衣物。肆虐呼啸的沙暴,挥舞着冰冷的鞭子抽打着我们,帐篷如鼓风帆,我们赶紧用油桶把他紧紧压住。瑟瑟寒风中我们睡意全无,相互紧靠,用体温来抵挡寒冷的侵袭。清晨,风暴平息,旷野上剩下的只有奇异的宁静,帐内结起一层白霜,打理行装,却发现前车留下的印迹已被黄沙无情地吞噬……
迷失楼兰古国
出师不利,我们一出发便走错了方向,穿行在满是平坦疏松的沙与砾石的戈壁中,行走相当困难。前行64公里处道路在视线中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路边有一眼不知名的泉,水又苦又涩,简直不能入口。不远处,一匹野骆驼的尸骨被弃之荒野。我的新位置一震:在这样人迹罕至,偏僻恶劣的条件下生存的野生动物,却仍然未能逃脱盗猎者捕杀的口。
六个小时过去了,行驶在茫茫荒原如荡舟大海。每当方向改变,我都加倍小心地记下四周的地貌情况。在主要路口用红丝绸做好标记。
闯入气势雄伟的雅丹群,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这是一个野性的天地,鳞次栉比的雅丹群逶迤延伸几十公里,彷佛一条在游动的巨龙。道路变得狭窄崎岖,起伏跌宕,一个微小的错误决策,就会导致我们迷失方向,将自己永远遗弃在沙漠中。我们将携带的刀旗撕成长条,做好标示,这种简单的方法,在返回途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从得到的信息来看,进入雅丹,说明我们已接近罗布泊。多年来行走的经历,使我对地形、方向有一种特殊的认知能力,我果断决定,向南直下。越过雅丹群,前行约20多公里,进入一片开阔地带,天色渐暗,借着星光,一些残垣断壁突然撞入眼帘,哦,这不是楼兰古城吗?
一瞬间,我有些不知所措,历经千年沧桑的楼兰在夜色中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这里曾有过怎样的辉煌?我眼前彷佛出现当年古丝绸之路繁华喧嚣,商贾云集的场面。我们在迷宫般的古城中来回打转。“有亮光!”同伴大声喊道,“怎么可能?”我质疑,是否处在这种环境中,人的认知能力会改变?毕竟我们已有40多个小时未见一个活的生物了。然而千真万确,前方果然有亮光闪动!我们激动地直奔过去,两顶大帐篷,几辆四轮大卡车出现了,几个人出来惊讶地望着我们。原来是央视拍摄“新丝绸之路”的摄制组。我们在大车旁扎了营,美美地喝着他们送来的茶,以最大热忱向他们讲述我们的经历。
次日清晨,导演派向导车将我们带车楼兰古城。沿东西方向前行,不久我们找到了一代探险家余纯顺的墓。捧几捧土,洒一瓶白酒,我们悼念了这位前辈。随即,我们进入罗布泊心脏。天高地阔,苍茫天穹下辨不清哪里是大地的尽头,那种浩瀚与飘渺让人产生一种震慑心灵的力量。没有方向,没有参照物,四面八方同是一种风景,在沉寂、孤独的罗布泊,我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时值中午,阵阵热风袭来,据说这里夏日气温可达50度,地表温度可达80度,昼夜温差极大。
按路程算,从湖心岛南岸最多有70多公里,路很平坦,车速达60码,里程表显示已行驶了110公里,和我们还在湖中摸索徘徊。我知道,此刻只有保持平静,用天使般的耐心寻找出路。我们互相说些趣事,一方面用来缓解内心的压力,一方面给对方鼓足勇气。眼前出现的唯一一条通往偏西的道路,他到底是生命之路,还是死亡之路?
毅然奔向敦煌
顺着推土机推出的简易通路,我们来到了罗布泊小镇,两间简易的铁皮房房顶挂着一盏灯,风吹过一闪一晃。镇长介绍说此地没有医院、邮局、政府机关。整个小镇只有五个人,吃水需到外地去拉,一方要 150元。
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手机信号。我们赶紧向家人报了平安。仅有的一家旅店,只是三个大帐篷,地铺25元一晚,不过还算干净。两天的艰辛劳顿使我们顾不上什么,到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太阳高照。
小镇距离敦煌五六百公里之遥,很少有车走,具体路况谁也不清楚,我们出发至今已行驶了734公里。继续向东前行,四周呈现的是令人心悸的景象,一片灰色的“海洋”此起彼伏,犬牙嶙峋的盐硝持续不断,彷佛是一片凝固的波浪。坚硬锋利的盐壳将前胎割了一条2公分宽的口子,我们赶紧停车换胎。
这里人迹罕至,保持着原始的生态,成为一些野生动物最后的栖息地。我们时而跋涉于沙砾土中,时而穿越于沙漠中。茫茫荒野,不见人迹,只有沿途均匀分布着的十几米高的烽燧,千古沧桑地矗立着。哪怕见到一个被丢弃的矿泉水瓶子,我们都会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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