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迷幻世界。光、影、风、霜,雕刻、固化、呈现这沙的艺术,又流动、演变、幻化,你跟不上它。它无休无止,它一刻不停,它遵循它的使命,书写它的轨迹和神奇。
绵延沙丘
新疆有巴州,巴州有尉犁,尉犁有罗布人村寨,那是天鹅可以飞到的地方。传说那里有最后一个罗布人,一个白胡子老头像国王一样拥有一个原始土著村寨,罗布麻裹身,住红柳窝棚,在罗布泊打渔为生。传说中罗布泊打出来的鱼比一人还高,那种充盈丰硕的兴奋和喜悦,是生活幸福的最完美表达。然而传说毕竟止于传说,只属于《一千零一夜》。
眼前的罗布人村寨,现代的砖混水泥旅游公厕与原始村寨怎样都无法调和。问友人:来这里看什么?回曰:沙丘。穿过村寨和吊桥,直奔沙丘。有时为了追寻主题,我们实在也应该忽略附着的所有。
自以为沙漠温度偏高,未曾料裤管如冰,吊桥下的坚冰足有几公分厚,而沙丘覆着薄霜,风不割人,也侵峥嵘寒气。
甫入沙的领域,即被沙纹吸引、征服、震撼、沉迷、酩酊。这是一片迷幻世界。光、影、风、霜,雕刻、固化、呈现这沙的艺术,又流动、演变、幻化,你跟不上它。它无休无止,它一刻不停,它遵循它的使命,书写它的轨迹和神奇。这一片如鲨鱼骨,那一片若巨鸟翼。这是大自然打造的另一种水纹波,这形态在水里出现过,在山石上呈现过,如今,以沙的形式表现得纤毫毕露,淋漓尽致,风流尽显。你忽然为艾德莱斯的流动找到了出处,也为民族繁复的设计图案找到了灵感的源头。这平面分明是一块块布,一层层白火焰的剖面,布与剖面的无穷叠加,成巨兽的脊背、圆臀,这巨兽的皮肤也美,极尽奢华,只一行小动物细致动人的脚印窝窝提醒你这是大地的一种肌肤。
抬望眼,沙丘绵延,一片苍茫,日月无光。友人说:如果你到达罗布泊的深处,你会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地球是圆的”。这一个个圆裸的沙丘,如一个个没有五官的头颅、一个个干净的婴儿、没有奶汁的乳房、以及更多无穷尽的幻象。没有五官,但充满思想。没有音乐和歌唱,却写满旋律,闭上眼,会有幻听,所有的声音都来了,聆听了史无前例的冥想音乐会,所有的声音都走了。
海市天堂
苍茫茫大地真干净。生长的沙丘在剿灭生命。你看不到獠牙和血腥,却有无尽的干尸和古城。博物馆里躺着的挂着的络绎不绝地走出来,站上来,站满这所有的塔克拉玛干的沙丘。所有的文明都被重新书写和创造,风沙掩埋一切的风流和骄傲。一切终结,只裸露坦荡着单纯的朴素一色。这是一种特殊的灵魂沙浴,在这里净化、清空、归零。
这是塔克拉玛干的边缘,沙子很细,很干净,却是一把刀,温柔又锋利,杀人不见血。它吞吃了白胡子老头,不用擦胡须,也不见白血流。它不止吃了老头,连同老头的生活方式,老头曾经的世界。它把老头推进《一千零一夜》,最后连同《一千零一夜》也吞噬。吞噬了一切的苍茫茫大地,果真干净?如今就连天山顶部也出现沙丘的纹路和形态,欲将恐龙的脊背柔化遮掩,当天山被吞噬,这世界还剩下什么?什么眼在看?什么耳在听?又是什么心在怦然一动?创造并把握一个新世界?
站在沙丘上,我看见了巴音布鲁克的天鹅湖,看见了天鹅飞翔的海市天堂,闭上眼,做一个“乾坤大挪移”,将天鹅海市图一次次复制粘贴于塔克拉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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